2008年12月23日星期二

英若诚翻译的《茶馆》

看了一节《茶馆》中英对照本。北京人艺演员英若诚翻译的。剧中的方言让英若诚翻译的活灵活现,绝没有中式英语之感,而且读起来很顺畅。英千里的大公子果然出手不凡。
夏志清写过一篇曹禺访美的文章,里面就谈到英若诚作为曹禺的翻译随行出访。夏称赞英若诚的口语流利,基本功扎实。
好像是在第十放映室看到介绍英若诚出演电影《白求恩》,他扮演白求恩大夫的翻译,一口标准流利的口语让人不得不佩服。
后来又看到他的儿子英达出演《东京大审判》中方辩护律师,也能讲顺畅的英语,但和他父亲相比,还是少了些许自信和镇定。
英若诚还翻译过《推销员之死》,我只看了前面的一段布景介绍的文字。就这一段来说,姚克的译本要更胜一筹。

2007年10月27日星期六

谁也不是一步登天

这两天看了杨绛先生的两种不同作品集。其中有一篇谈翻译的文章是作者2002年写的,我头一回读,让我了解了杨绛先生从事翻译工作的来龙去脉。

杨 绛最初是学政治学的,但她对本业却并不感兴趣,后来走上了文学之路。我最喜欢她的散文,文章畅达,文笔自然,读来亲切,比如《忆傅雷》和《记杨必》这两 篇。也爱看她写的小说,比如《洗澡》这本。她四十年代的时候曾写过两本话剧,这次也拜读一二。当然,我最关心的还是翻译这部分。杨绛先生翻译的《堂吉诃 德》和《小癞子》都是名译,她的翻译心得一定不少。之前看过杨绛先生写的《失败的经验——试谈翻译》,收入《杂忆与杂写》那本集子。这回又惊喜地发现杨先 生02年又写了一篇《记我的翻译》,收入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《杨绛作品精选》散文第二卷。杨绛先生在《忆傅雷》一文中提到,她解放前翻译的一篇小短 文得到傅雷称赞,当时以为傅雷只是照例敷衍,杨绛也照例谦逊一句。而傅雷却发作道:“杨绛,你知道吗?我的称赞是不容易的。”杨绛说自己“当时颇像顽童听 到校长错误的称赞,既不敢笑,也不敢指出他的错误”。她认为傅雷虚怀若谷,因为“只有自己虚怀若谷,才会过高地估计别人”。真是为老辈人的治学处事态度感 动。这是篇什么样的译文呢?《记我的翻译》里头给了说明。40年代的时候,储安平向杨绛约稿。当时,杨先生正在读Oliver Goldsmith的散文《世界公民》,于是就选了一段翻译,名为《随铁大少回家》,发表于《观察》。恰巧前几天在国学数典论坛上看到有网友发了《观察》 的电子书,于是,我查阅了《储安平与<观察>》,在第二卷找到了这篇文章,从我读的一部分来看,感觉翻译的确实不错。

50年代,杨绛动手翻译法文小说《吉尔·布拉斯》,译完后请钱锺书校订。钱锺书成了“校仇”,用力在稿纸上画红杠杠,说“我不懂”。
——“书上这样说的”。
——“我不懂”。
这就是说,原文没有译过来。于是,我知道了,好译文都是通顺的,读不懂,就是没译好。

杨绛先生笔耕不辍,等到她译完《堂吉诃德》之后,翻译功力已经十分了得了。

傅 雷先生是公认的大翻译家,法文翻译的成就很高。他的译文标准高,一辈子严格要求自己,译文才成了传世杰作。傅雷先生20岁出头就开始翻译法文作品,令我辈 叹服。但他早期翻译的作品也不尽是精品,经过傅雷先生一次次反复修改,反复琢磨,多次重译才真正日臻出色。我第一次读《约翰·克里斯多夫》的时候,同时给 罗曼·罗兰的小说和傅雷先生的译笔迷住了。我在想,傅先生早期翻译的作品是怎么样的?越是他这样的高手,我越想了解他最开始起步的路。因为我也想追随他 们,一步步走下去。

后来买了《傅译传记五种》,看了杨绛先生的序文,对内容非常期待。可是读了《弥盖朗琪罗传》觉得很难读下去,和《约翰·克里斯 多夫》的译笔不是一个水准。看了《傅雷和他的世界》列的傅雷主要译著年表,才恍然大悟,这部传记傅雷先生后来没有重译过,仍是30年代翻译的初稿。所以看 起来有些费力。而其它的译作,傅雷先生都多次修订,有的曾推倒重译。这些译作,就是傅雷先生在翻译路上的一串串足迹。

谁都不是一步就能登天的,循着前人成长的足迹,我也一定能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地。

十月二十四日夜